写文的,目前慢慢复健中——
基本没什么突发情况就一个坑写到底了

【五伏】不○○就出不去的房间

感谢大家的小红心!

于是不更新来瞎写(?),梗源自推。

不是沙雕文,虽然标题很沙雕




注意:

我流五伏,非常ooc

对于惠和老师的过去有一些捏造

惠单相思前提

年操有,是没有发生涉谷事件的平平无奇的三年生时代

不沙雕的正经文,算he?



————————




房间十分宽敞,在四周的墙壁上没有窗户也没有门。一片空白的房间正中央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伏黑惠醒来的时候便在这里了,然而他却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五条,对方饶有兴趣地环视着房间四周。

既然他也在的话,估计是任务途中我犯了什么错导致咒灵有机可乘了吧。惠心想道。

他走向了房间正中央的桌子旁,上面放着一张纸和几个内容物颜色诡异的瓶子。


“不喝完这5瓶药物就出不去的房间”,纸上用着正正经经的黑体字写着奇奇怪怪的话。


惠皱了皱眉头,而这时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另一个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嗯?我看看——”确认了纸上面的字样后,五条干笑了一声,“这不是小薄本里的剧情吗?真搞笑。”

然而他的话语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他转过身后,朝着眼前惨白的墙伸出了手,斜着脑袋对惠说:“惠,准备离开这里喽?”

然而惠好像并没有理会前者说的话一样,随意拿起了一个瓶子对着灯光下照着看了看,看着那瓶奇怪的粉红液体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五条从身后抽走了惠手中的那瓶药水,开始在手中不断把玩,他看上去有一些严肃:“惠没听见我说吗,准备离开这里了。还是说你真的打算老老实实喝了这玩意儿?”

眼前的人从进入这个空间的一瞬间开始就显得非常不满,虽然惠并不记得前因后果,但是向来对自己评价不高的他已经默认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失误发生的了。

惠叹了一口气对五条说道:“老师有试过用术式吗?”

而五条对于惠这毫无缘由的疑问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他伸出手企图用术式击破墙壁,但是却毫无反应。

也难怪对方没有察觉,与惠这样的需要术者主动展开的术式不同,五条的术式已经养成了在毫无意识中展开的习惯了,所以只要有咒力的存在,即便突然无法使用术式他也没办法马上察觉出来。

这个房间很奇怪,他并不会夺走房内人的咒力,但是相对的咒力也没有办法对外进行输出。


“我刚才试着叫玉犬也没有反应。”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


“所以惠的意思是,打算听这个莫名其妙的指示,喝下这几瓶来历不明的玩意儿?”五条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

他收养了十年有余的孩子很聪明,但是唯一缺点就是把自己看的太轻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他认为值得的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做最坏的选择。


“这是目前给出的唯一办法。”


“如果出不去呢?如果喝下第一口下一秒你就七窍流血暴毙呢?你有没有想过?”


听到五条无情的质问,惠并没有显得退缩。他拿出刚刚在某瓶液体旁夹着的小纸条看着前者,上面同样用黑体字写着“你做好了失去和他的记忆,也要活着走出去的准备了吗?”


看到眼前的人雪白的眼眉抽搐了一下,惠依旧若无其事地说道:“如果这张纸条上写的是真的的话,喝下这几瓶东西应该不会致死。就算是假的…………”


说到一半惠低下了头,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重新抬起头的他,面不改色地说道:“就算是假的,喝下这几瓶东西的也只是我。”


话音未落,五条咄咄逼人地把惠逼到了桌子旁边,两只手按着桌子阻挡了惠的退路,惠听见刚才在五条手中的瓶子被铛地一声用力敲在桌上。


“自我牺牲很有趣吗?”

“这并不是自我牺牲,还是说老师有更好的方法?”

“不管有没有方法,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你不允许?”惠自嘲地笑道,“你这句话,是作为特级咒术师,还是作为人师,亦或是作为五条悟说的?”

听到惠带刺的话语,五条挑了挑眉,而好像没有察觉五条的反应一样,前者立即正色道:“如果是作为特级咒术师,您没有理由制止我。如果这几瓶东西真的有问题,那么毫无疑问我必须保证作为特级咒术师的您能够无事。这对于五条悟同理,我不能让日本咒术界最后的门关在这里出事。”

“如果作为老师呢?”

“…………作为老师,我的确没办法违背您的指令。”惠苦笑道,“但是,我希望您不要阻止我。”


希望您,不要作为师长阻止我。


五条并不愚钝,他听出了惠的弦外之音。作为眼前这个孩子的教师,同时也作为他的监护人,五条悟拥有数不尽的理由和身份制止这个孩子此刻的行为。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他不想在关心伏黑惠这件事情上带上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此刻这种天真的想法毫无疑问是他的阻碍。


“我知道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着惠的双肩异常认真地说道:“但是如果身体出了什么异常状况,惠要马上告诉我,明白了吗?”


惠似乎被五条的气势吓到了,他像个故障了的机器人一样,动作迟缓地点了点头。




第一瓶



惠坐在凳子上看着蹲在自己脚边仰望着自己的恩师,同时也是自己的初恋。


对方永远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丑陋,多么可耻。


在瓶子旁找到那张写着药物效果的纸条时,伏黑惠不合时宜地感到自己找到了希望。



——他终于有机会,终于能够放弃这段本就不该保存在心中的情感了。



他甚至有一瞬差点没能够抑制住嘴角丑陋的笑容。



惠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五条悟产生了超越对于家人的爱慕之情的了,他只记得当他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感觉这个向来没有善待过自己的世界把自己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养子,师徒,师生,大人和小孩,特级咒术师和二级咒术师。


自己和五条悟之间关系的标签许许多多,但是这标签永永远远不会变为恋人,惠对这件事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自己是五条悟的枷锁,但是却不会成为把他维系在世上的绳索,他知道五条身上所系的那条破破烂烂的绳索另一端另有人在。


他尝试着去忘记,但是得来的却是为对方毫无深意的一句句话语亦喜亦忧的自己。他尝试着沦为旁观者,但是得来的却是被自己无数次践踏蹂躏,变得血流不止,但仍然在不停地跳动的心脏。


若是干脆点跟他告白,简单直接地被他彻彻底底地甩了,或许现在的惠心中会好受的多。


但是伏黑惠终究是个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情感,也没有胆量挑明自己的想法的胆小鬼,一个幼稚的孩子,他渴望获得解脱的同时,却又畏惧着失去。



但这一切在今天都要画上句号了。



砰的一声,他抽开了瓶塞。里面的液体并没有任何气味,若不是颜色诡异,或许惠能当成水一饮而尽。


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自己喝的时候,五条好像有些情急地说了什么,但是惠并没有听清楚。




看到自己的学生将奇怪液体一口喝尽之后,捂着嘴弯下腰眉头紧锁的样子五条悟着实是吓了一跳。他害怕下一秒会从对方松开的手上看到鲜红的血迹。


“惠?惠!听得见我说的话吗?!”五条随意地拉开自己的眼罩往旁边一扔,用双手夹住惠的脸颊,睁大那双引以为傲的六眼不断打量着对方。


听到惠咳嗽的瞬间,他感觉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全身上下甚至手脚都变得冰凉,他害怕下一秒鲜血染成的花朵会在惠的唇边绽放开来。


“惠?”这声呼唤颤抖地有一些可笑。

“……夏…………”

“惠?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五条觉得自己从没有紧张成这样。

“夏枯草的味道…………”

“…………………………诶?”

五条愣圆了眼睛看着表情抽搐的惠,过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瓶奇怪液体的味道,噗嗤地笑了出来。

“那幸好我没喝?”

“虽然不知道您在幸灾乐祸什么,但是确实是这样。”

如果被刚才的五条喝了这瓶玩意儿,原本心情就不好的他或许真的会忍不住把其他几瓶东西给砸了。

“那么除了苦了自己的味觉以外,还有什么异样吗?”虽说刚才五条已经用六眼观察过对方的情况了,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向惠确认多一次。

“除了嘴里一股夏枯草的味道之外,没有什么不同。”惠这么说完后,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接道:“但我想起来以为虎杖死的时候。”

“诶?什么,死前走马灯吗?别啊。”

听到五条如此不正经的发言,惠想都没想就一拳敲向了对方的脑壳,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声音。


也没有管五条捂着额头坐在地上,惠额头跳起了两个青筋,有点嫌弃地说:“只是再次确认了你是个不分场合胡搞瞎搞的人而已。”


他把手伸向第二瓶,抽起瓶塞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里面的液体,淡淡地说道:“虽说就算我不提,您也会救虎杖的,但我…………很感谢您。”



惠你知道吗,我是因为惠的私情才救悠仁的哦?


毕竟这是无所需求的惠难得一见的贪婪,那么就算把咒术界翻个底朝天,我也会把悠仁保下来。


五条没能说出这些话,惠已经闷声喝下第二瓶了。




第二瓶



惠开始后悔喝这东西了。



味道并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每喝完一瓶,相关于五条的回忆就会像幻灯片一样重新在脑内放送一遍。刚才是和虎杖悠仁相遇的场景,而现在是某年的圣诞节。

这玩意儿真的能让我忘了五条老师吗?他开始对药效产生了怀疑。



而现在他的眼前,记忆中的自己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看着逐渐融化的圣诞蛋糕,有些紧张地等着些什么。


惠记得很清楚,那是两年前的圣诞节。


他走到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书的自己身边,冷冷地俯视着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翻页的两年前的伏黑惠,有些嘲讽地说道:“别等了,他不会来的。”



“惠?”看到眼前的人逐渐失去表情,悟显得有些担忧。

即便这对惠身体没有特别的影响,但是若是纸上的内容是真的话,惠关于某个人的记忆应该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五条离惠如此之近,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后者对谁表露出倾慕之情。而这一刻的他,也毫无自觉地为这一事实感到焦躁和不满。


能够牵动惠的情感到这种地步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谁让你能够毫无嫌隙地抛弃自己的记忆,抛弃自己的情感?


又到底是谁得到这个惹人怜爱的孩子低调又毫无保留的爱,却又毫无自知的?



——明明我的话,就不会让惠露出这幅表情。



很快他对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奇怪,对他而言惠是自己可爱的被监护人,是终有一日能够杀死自己的希望。


他从来没有想过用参杂丑陋欲望的目光去看待这个孩子,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伏黑惠对于他确实有什么不同。


他到底是哪里和别人不一样呢?我刚才又是为什么这么想呢?


他轻抚了一下从刚才开始就躁动不安的胸口,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有些寂寞,有些恼火,又有一些不舍。



这到底是什么情感呢?



“五条先生?”

“嗯?”这个称呼令五条感到一丝怀念,惠上次这么称呼自己还是在入读高专以前。

“您怎么了?”

“没事哦~倒不如说这应该是我问惠的呀!第二瓶喝下去了,感觉如何?”


惠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眼神开始游离,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这个真的是失忆的药吗?”惠支支吾吾地说道。


而五条马上耸肩回答道:“你问我我哪知道?我的六眼可不能看出药物成分啊~”


惠听到回答也只是有些失望地低头:“与其说失忆,倒不如说我想起了好多事情。”


五条歪了歪脑袋等待惠下一句话,而后者在无数次欲言又止后终于认命道:“五条先生还记得,前年的圣诞节吗?”


前年的圣诞节?五条思索了一下,前年的时候惠应该还没入读高专。但毕竟初中也毕业了,应该准备升学了吧?


惠也猜到对方会想不起来了,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脑海中的场景历历在目:“那年您难得说要和我一起过圣诞节。”


就算五条忘记,惠也永远记得。即便那只是对方的心血来潮,但是他愿意在百忙之中想到抽出时间陪自己,那就足以令当时的他欣喜若狂了。


那时津美纪刚刚倒下没多久,或许是五条不想让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或许是他们两人真的好久没有坐下庆祝过圣诞节了,他便跟自己提议圣诞一起过。


那天的伏黑惠感觉自己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一大清早跑去蛋糕店排队买圣诞蛋糕,花了一整天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拿着自己挑了好久的圣诞礼物纠结送还是不送摆弄了好久,准备了丰盛的圣诞大餐和蛋糕一起摆了整桌。



——但是那天,五条悟最终还是没有出现。



惠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了,毕竟对方是特级咒术师,圣诞节前夕一定有得忙的。他后来从其他前辈那里得知是由于“百鬼夜行”的发生,整个咒术界都乱成一团,但是就算没发生这件事,惠也不能保证五条悟一定会来。



他,不会成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人。



惠看着逐渐融化的蛋糕,心中早就没了感觉了。





五条悟想起来了。


那年圣诞节发生了百鬼夜行,而同天夏油杰被自己杀死了。

等处理完一切善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而当时的五条才想起来自己和惠的约定,回到家却只看到那孩子留下的纸条,说食物留在了冰箱里,自己因为要上学提前出门了。桌上还留着那孩子准备的圣诞礼物。


在那后来五条才知道,那天是假日,不用上学。



“惠。”


五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他觉得他没资格说。


他本应在那天之后向这孩子道歉,本应找个日子好好补偿他,本应作为一个成年人好好关心这个孩子而不是被这个孩子保护照顾。


五条悟本应比任何人都知道,伏黑惠对被抛下是多么的恐惧。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惠从小到大听过多少从未被兑现过的承诺。他明明在心中答应自己说不会再相信这孩子任何一句“没关系”。


他知道,就算现在跟他道歉,惠也只是苦笑着跟自己说“没关系的,我知道您很忙”。



惠的乖巧懂事,是五条发自内心憎恶的。但无可否认的是,他自己却不止一次地依赖于对方这种个性。



归根结底自己也只是个狡猾又丑陋的大人。





第三瓶



五条先生从刚才开始就一声不吭,发生了什么?


喝下第三瓶后,惠不由得心生疑惑。而实际上从刚才开始,五条就一直低着头不看自己。


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对方这个反应正中现在的惠的下怀。


——毕竟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不知不觉间露出马脚。


喝下第三瓶的时候,惠终于发现了异样。


刚刚才重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一点一滴土崩瓦解,化为了沙粒悉数从自己的指尖流失。


他原本以为忘掉这些情感自己会变得更加轻松,但是此时此刻的自己却像是镂空了心脏的人偶一样,异常空洞。


这次会是什么呢?


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的他,看到的却是对现在的他很陌生的画面。


躺在惨白病床上的津美纪,表情难堪的自己,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肩膀的五条。


他想起来,在那一瞬间,维系自己和五条之间的纽带只剩下自己的咒术了。


惠自己也清楚,五条不可能会为津美纪一人停滞不前,但是他的确很感激对方愿意回头看自己姐弟几秒钟。




惠轻抚了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五条的脸,抬起头的他仿佛等待接受什么审判,然而现在的惠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露出了如同月光一般温柔的微笑,轻轻说道:“我很感激您,在津美纪倒下的时候愿意来看我们。”



反正说完自己也会忘记的,就当是最后的饯别吧。



语罢,他好像听见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变得支离破碎。


刚才我,说了什么来着?





五条不理解,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够让眼前的孩子对自己做的一切都心怀感激。


对他自己而言,许下不能兑现的承诺的他不是称职的家长,没能保护好津美纪的自己不是称职的咒术师,一次又一次地需要被眼前孩子安慰的自己更不是称职的监护人。


他对伏黑惠,到底有真正了解多少呢?


他能够说自己留在伏黑惠身边会给他带来幸福吗?


他有资格责怪那个令惠忍痛割舍记忆的人吗?


他看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双绿色双眸逐渐变得黯淡无光,他感觉自己喜欢的惠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支离破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就算是这样惠还是会感激自己吗?



不,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了。


他一早就知道从喝下第一瓶药水时,伏黑惠看自己的眼神开始逐渐改变。


他一早就知道惠用以前的回忆为话题掩盖记忆逐渐消失一事。


他一早就知道,惠日思夜想的人是谁。



明明他这么简单易懂,为什么自己没能察觉到呢?



五条悟伸出手,抓住了试图喝下第四瓶药水的惠的手。





第四瓶



五条先生?


惠看着抓着自己的手一脸悲痛的五条不知所措。


五条先生为什么要抓着自己呢?发生了什么事呢?


“惠,不需要喝了。”


不需要喝?为什么?


给自己的任务就是喝完桌上剩下的两瓶药剂,只有这样才能…………



诶?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喝完这两瓶东西来着?



“惠,我们回家吧?”


回家?能回哪里呢?津美纪入院了,就算回到那栋破破旧旧的公寓,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里能算是自己的家吗?


但是五条这句话显得那么温柔,又那么的伤感,令惠回想起来,好像自己以前也听到过类似的一句话。



惠想起来了,是自己和津美纪吵架的时候。争执的原因,是他被津美纪发现自己把说津美纪坏话的人打了一顿,

一番争吵后,惠想都没想就离开了家,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他发现,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伸手跟自己说道:“我们回家吧,惠?”



“嗯,我们回家吧。”



说完,惠看到五条好像放下重担一样轻轻舒了一口气,抓住自己的手的力量也变轻了。


“我会让您回去的,五条先生。”


惠瞥了一眼桌上的那张纸,毫不犹豫地灌下了第四瓶。


他感觉记忆中的夕阳,回忆中那个笑得无比温柔的人变得支离破碎。





第五瓶



“惠!!!!”


他没能赶上,五条悟又没能赶上。


他应该知道的,就算失去一部分的记忆伏黑惠还是伏黑惠,会为了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会为了一些旁人觉得毫无必要的事情,拼上自己的存在,甚至是生命。


五条看着惠倒在失去意识倒在自己的怀里,身体依旧的温暖。但是他很清楚,他认识的惠,那个喜欢他的惠,那个他喜欢的惠,已经一步步迈向了死亡。



——而杀死伏黑惠的,便是他自己。



最后一支屹立在桌上的瓶子,仿佛略带嘲讽的俯视着自己。




“是伏黑惠小朋友吗?”


闻声,惠回过头。戴着墨镜的白发男子看到他,立刻露出了难以言表的神情。


这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惠歪了歪脑袋,男子而后对他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他看着那十分可疑的墨镜,以及那藏在墨镜后的如同雨后晴空般清澈明朗的蓝色双瞳。


很好看,也很令人怀念。


伏黑惠或许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是在哪里呢?


“我说,你有在听吗?”


“津美纪呢?”真的很奇怪,明明刚才这人说的内容都没有进到自己的脑子里,但是自己却十分自然地这么回答道,“如果我去了,津美纪会幸福吗?”


“不可能,百分百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惠抬头看了看阳台边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津美纪,有些不甘地咬着唇抬头看着他。


而他却向自己会心一笑:“OK,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说着,他胡乱地揉了揉惠的头发,那个笑容如同阳光一般耀眼。



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从这个时候,自己的心中已经被五条悟给占有了吗?





“悟先生?”

“…………惠?”

听到会对自己的呼唤时,五条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害怕怀里的人就这样永远不睁开眼。

不对,或许永远挣不开眼更好,五条现在还没有勇气见证惠看自己的目光失去过去所含的温度。

但是与他猜想的正正相反,翠绿的双眸里蕴含的温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热真诚。


悟先生,五条记得那是在惠读初中以前对自己的称呼。

在这个时候,惠心中五条的存在就已经如此庞大了吗?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看透一切的六眼是如此的没用。作为最强的他,却连一个小孩子对自己的偏爱都没有看出来,他又凭什么被称为最强呢?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惠对自己的目光里逐渐失去了期待与希冀,他总是若有所言地看着自己,然后又充满自嘲地闭上嘴,退到了和“其他学生”一样的位置。


而将惠的情感与双眼里暗藏的光芒一点一点磨损殆尽的,毫无疑问是五条悟自己。


“悟先生,把最后一瓶药给我吧。”

——我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对于惠此刻的笑容,五条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放弃了一切的笑容。



“我不要。”说着,五条抱紧了惠,仿佛如果不在此刻抓住他,眼前的孩子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我不要,我不要惠忘记我,我不要。”



看到这场景,竟一时分不清谁是小孩,谁才是大人。


惠迟疑了一会,缓缓地将双臂环到五条背后,这是以往的惠绝对不会做的,而这也令五条抱住惠的力气更大了。


“我不管是哪个混蛋咒灵做的……出去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也许是察觉到五条语气中明确的杀意,惠轻抚了对方的后背试图安抚他。


惠已经忘记了自己和五条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他只知道在他意识的深处有什么人一直在催促自己喝下那瓶药剂,然而他并不清楚那瓶药水是什么。但是按照后者此刻所说的话,惠大概猜出了那瓶药水的作用,也或许猜到为什么几分钟前的自己会选择喝下这可疑的东西。



在现在自己心中刚刚发芽成型的情感,可能已经成长到自己无法隐藏、无法承受的地步了。



“惠,听话,不要喝那瓶东西了,乖乖等我找办法出去好吗?”


五条悟很少对别人恳求些什么,这也证明了此刻的他有多没有余裕,多不顾一切。



但是他却低估了眼前少年的残酷。



伏黑惠露出了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轻轻抚摸着对方的纯白的发梢,“悟先生,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不一定是唯一的方法。视野太窄一直是惠的坏习惯。”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悟先生。”

“对我而言有关系啊!!!!!”悟紧紧地抓住惠的双肩推开他,冲后者撕心裂肺地吼道。



但是很快,他又垂下头,与平时向来自信的他正好相反,此刻的他显得尤其落魄。



“对我而言有关系啊,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啊……不要随随便便放弃你的情感啊,不要随随便便放弃我啊……”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五条自认为自己已经习惯失去了,但是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点点剪断和自己的羁绊,他却比任何一切都难以接受。


惠苦笑着抱着这个怎么也哭不出来的大孩子,温柔地轻抚他的后背。



“没事的悟先生,您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我也不会让您孤独一人的。”五条缓缓抬头看向了惠,像极了个做错事等着挨骂的孩子,这也令后者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我向您保证。”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重新喜欢上您。



说着,惠缓缓站起身走向了桌子的方向,五条试图伸手抓住他,但是指尖只轻轻划过前者的后背。


“悟先生,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


惠抓紧瓶子的手和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遇见您,是我人生当中最幸运的事情。”


他试着露出笑容让眼前的人安心下来,但是他失败了。只露出了一个泫然欲泣的笑容。



“我,很喜欢您。”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药水一饮而尽。


哐当,瓶子掉落在了地上。








伏黑惠醒来的时候,自己在一个很奇妙的空间里。

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灯光,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椅子。


——还有一个有着一头白发的人。


“你好啊,伏黑惠同学?”


在房间敞开的大门外的光芒下,男子洁白的头发好似在闪闪发光一样,十分漂亮。看到刘海下的那双如海一般的湛蓝眼睛,惠更是刹那间忘记了呼吸。


“你谁啊?”


听到自己这句毫无礼貌的疑问,对方愣了一下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点都没变啊,惠。

惠仿佛听到了眼前的人在这么说。



他捡起了地上的黑色眼罩拍了拍灰,重新戴上,露出了充满自信的笑容。



“初次见面,伏黑惠同学,我叫五条悟。”



——是你的恋人。





————END(?)————

五条悟追妻火葬场开始了(?)

因为五条悟不久之后会追到手所以这个是he(?)


小彩蛋:惠对老师的称呼从“五条老师”→“五条先生”→“悟先生”,是因为他的记忆逐渐退化,他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爱意的膨胀,选择了远离五条,称号也逐渐疏远,真是讽刺啊。

中途有个bug就是,原本是想写仅仅消除和五条悟有关的记忆的,后面却发现变成全面性失忆,但是惠的回忆一大部分都由老师构成,也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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